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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霜膽子其實很小,所以跟王牧池在一起時,很少會去思考有關愛的問題。 她知道王牧池對她的感情是【喜歡】,但她不願去深究喜歡的原因,甚至會刻意忘掉那夜的告白。 王牧池這人想做什麽都能做得很好,想藏什麽自然也能藏得很好。 可愛不一樣,愛是沒法藏的。即便在漆黑的環境裏看不見彼此的臉,聞霜也能從他的吻中覺察到那份情意。 然後她的心就會蜷縮起來,縮到幼兒園小游戲裏,那顆從半碗綠豆中挑出的黃豆那麽大。他的愛很大很大,像一片浩瀚無垠的海。小小的,脆弱的黃豆飄在海裏,怎能不感到害怕。 她對王牧池有愛欲麽,聞霜沒想過,不知道。 俄爾普斯在離開地獄的前遏不住胸中愛念回頭,永失所愛。阿克泰翁無意窺見阿爾忒彌斯入浴起了欲念成為鹿,被自己的獵狗分屍。愛欲與痛苦相伴相生,所造成的悲劇數不勝數,聞霜不願為其再添一樁。 她只想享受當下,不願承擔後果。 況且,她的人生還有很多事沒做完,實在是沒空去思考這些。 聞霜不想由生至死都待在同個地方,每個假期都很努力地打工賺錢,只為了貼滿自己的地圖。 她在臥室的墻上掛了很大一副地圖,每去一個地方都會在相應的位置貼上一張自己與當地標志性建築的合照並標上日期。 王牧池看見地圖後,先是拍了兩張照片,日期一掃而過。 看了兩張還未察覺到不對,直到在某張照片裏瞥見熟悉的身影。 在海灘上比出標準游客姿勢的聞霜身後,晃過的是他的朋友。再看日期,是他們初中時結伴去隔壁市看海的時候。 “啊,這張是我初中時候跟我媽去旅游拍的。”聞霜端著他帶來的藍莓,含了顆後客觀評價道,“發型好醜。” 王牧池頓了秒,也客觀評價說:“挺可愛的。” 他繼續去看其他照片的時間,發現在跨年夜告白後冷戰的那段時間裏,同一時間待在同個地方的巧合有三次。在他為了忘記聞霜跟朋友出去旅游的時候,她就在同個城市。 王牧池沒告訴聞霜這些戲劇般的安排巧合,怕給她逃避的理由。 未來不可能永遠擱淺在港灣裏,他們也無法永遠停在這一刻。 …

聞霜膽子其實很小,所以跟王牧池在一起時,很少會去思考有關愛的問題。

她知道王牧池對她的感情是【喜歡】,但她不願去深究喜歡的原因,甚至會刻意忘掉那夜的告白。

王牧池這人想做什麽都能做得很好,想藏什麽自然也能藏得很好。

可愛不一樣,愛是沒法藏的。即便在漆黑的環境裏看不見彼此的臉,聞霜也能從他的吻中覺察到那份情意。

然後她的心就會蜷縮起來,縮到幼兒園小游戲裏,那顆從半碗綠豆中挑出的黃豆那麽大。他的愛很大很大,像一片浩瀚無垠的海。小小的,脆弱的黃豆飄在海裏,怎能不感到害怕。

她對王牧池有愛欲麽,聞霜沒想過,不知道。

俄爾普斯在離開地獄的前遏不住胸中愛念回頭,永失所愛。阿克泰翁無意窺見阿爾忒彌斯入浴起了欲念成為鹿,被自己的獵狗分屍。愛欲與痛苦相伴相生,所造成的悲劇數不勝數,聞霜不願為其再添一樁。

她只想享受當下,不願承擔後果。

況且,她的人生還有很多事沒做完,實在是沒空去思考這些。

聞霜不想由生至死都待在同個地方,每個假期都很努力地打工賺錢,只為了貼滿自己的地圖。

她在臥室的墻上掛了很大一副地圖,每去一個地方都會在相應的位置貼上一張自己與當地標志性建築的合照並標上日期。

王牧池看見地圖後,先是拍了兩張照片,日期一掃而過。

看了兩張還未察覺到不對,直到在某張照片裏瞥見熟悉的身影。

在海灘上比出標準游客姿勢的聞霜身後,晃過的是他的朋友。再看日期,是他們初中時結伴去隔壁市看海的時候。

“啊,這張是我初中時候跟我媽去旅游拍的。”聞霜端著他帶來的藍莓,含了顆後客觀評價道,“發型好醜。”

王牧池頓了秒,也客觀評價說:“挺可愛的。”

他繼續去看其他照片的時間,發現在跨年夜告白後冷戰的那段時間裏,同一時間待在同個地方的巧合有三次。在他為了忘記聞霜跟朋友出去旅游的時候,她就在同個城市。

王牧池沒告訴聞霜這些戲劇般的安排巧合,怕給她逃避的理由。

未來不可能永遠擱淺在港灣裏,他們也無法永遠停在這一刻。

可這樣的時光實在美好,王牧池竭盡全力想要延長。

聞霜會主動跟他聊天,會跟他分享藍莓。

她會講自己今天做了什麽,講一些在他人看來毫無意義的廢話。

聞霜講今天自己去買奶茶的時候店家送了她一根冰淇淋,講晚上吃到了很好吃的煲仔飯,講今年比賽組的隊裏有個男生性格很好。

前面還好,講最後一個時,王牧池心裏就有些不太舒服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想竭力貶低所有跟聞霜有過交流的異性,將他們當做了潛在的情敵。他甚至想讓聞霜對除他以外的一切事物都全然無知,想這樣終日糾纏著她,哪怕被她煩厭。他內心充滿了卑劣的占有欲,為聞霜編制著專制的羅網。

王牧池覺得自己正在變成一個可怕的怪物。更恐怖的是,他居然不太想改變。

良好的家教讓王牧池將所有陰陽怪氣的話給壓了下去,扯開話題問她想不想喝酒。

聞霜對酒並沒有多大興趣,但在看見坐旁邊戴著耳釘的王牧池後,色迷心竅應了下來。

聞霜:“你耳洞是什麽時候打的?”

王牧池:“初中。”

聞霜好奇:“疼嗎?”

“不疼。”王牧池望向她的耳垂,“你要打?”

聞霜搖頭:“你好潮,初中就打耳洞了。”

“打個耳洞就潮,”王牧池微微張口,“那舌釘呢?”

聞霜盯了會,移開眼抿了口酒:“別勾我。”

“定力那麽差啊。”王牧池輕笑了聲,揶揄道。

“是啊,超差。”聞霜故作兇狠,“待會控制不住把你撲倒,你就知道慘了。”

許是太久沒喝酒,聞霜酒量又回到最開始的水平,喝了沒一會,豪言壯志剛放出就倒了。

她倒在沙發上,枕著自己的手臂。王牧池將靠枕墊在她頭下,又去拿了條毯子。做完這些後,王牧池盤膝坐在地上,將垂在聞霜面前的碎發理至耳後。

她睡得很淺,王牧池手剛碰到她耳朵,人就小聲哼了下。

“聞霜。”他低聲喚了下。

聞霜迷迷糊糊嗯了聲。

她今天穿的是件灰色的 T 恤,王牧池不禁想起幾分鐘前她無意提及的初高中生活。

沒有豐富多彩的課外活動,每天睜開眼就是學。中午不去食堂不回宿舍,坐在教室裏啃著面包做題。很努力地學習生活著,累了就拼積木,休息好了又開始學。

聞霜說自己的高中生活陳舊而灰暗,就像她身上的衣服一樣。

聞霜動了下,皺起眉,唇瓣微張,哼哼唧唧似是想說些什麽。

王牧池猜她會喊媽媽,畢竟之前醉酒,她就抱著自己喊過幾次。

幾次聊天中提及有關家庭的部分,聞霜總是輕松地一筆帶過。平常再堅強獨立,內心深處還是個渴望得到母愛的乖小孩,渴望得到表揚的糖果。

王牧池心軟得不行,趴在沙發邊緣,指尖隔空描摹她的眉眼。

聞霜半睜開眼,呢喃道:“王……王牧池。”

他楞了下,聲音很輕地應了聲:“怎麽了。”

聞霜坐起身,毯子滑到腿上。她似是醉了,又似是清醒,小聲問:

“你為什麽會喜歡我啊…我那麽對你,你為什麽,為什麽會喜歡我……我不好,我不好。”

“你很好啊。”王牧池坐上沙發,不由得放柔聲音, “你很努力。”

“努力,又不是優點。”聞霜嘀咕著,舉起雙手比劃了個圈,“世界上努力的人有那——麽多。”

手轉回身前,被王牧池握住。

“可世上只有一個聞霜。”

褪去偽裝,最深層是如此純粹。

他的愛意就像一種本色金屬,什麽都不能使它變質,什麽也無法將他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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